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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入評論

《君が望む永遠》愛的掠奪與獨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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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が望む永遠》(以下簡稱《君望》),乃âge(アージュ)於2001年發售的美少女遊戲,及後更有家用機移植及電視動畫化等相關延伸。對自家用機或電視動畫版開始接觸《君望》的受眾而言,為數不少的都盛讚其三角關係之舖排,在苦澀中帶出感動的真愛云云。但請恕筆者在此不客氣地提出異議:

 

「一般向的改編版本,根本未能充分反映《君望》之真貌!」

 

  筆者之所以如此以為,全因為《君望》中相當重要的一部份,實非一般向版的倫理規制所能表現出來。這並不單只是床戲,而是更加挑戰尺度的地下情以至性暴力與虐待情節!沒了這些充滿越軌及狂氣的劇情,難聽地講就是對《君望》的閹割!為了一正視聽,筆者實有必要特此為《君望》的鬼畜劇情撰文,好替其備受忽略之不公加以平反!

 

三角關係──抄橋生死戀!?

 

  首先要談的倒不是凌辱劇情,反而是可能被提及得最多的,三角關係之舖排。在一片盛讚的同時,筆者再一次不客氣地講,這個《君望》最大的賣點,其實是有抄襲橋段的嫌疑!當然,筆者亦知三角關係或者生死戀都算是常識中的典型橋段,不能因為《君望》有這些就一口咬定其抄襲。但若細看下列的疑點,則這個質疑也並非毫無根據。

 

  從實質內容去看,《君望》讓遥在1章中成為孝之的戀人,而在2章中則換成了水月;但《PHANTOM》又何嘗不是1章的Elen,跟2章的Cal相互對照起來?若說是水月讓孝之重新振作,但孝之卻有責任陪伴遥;那麼玲二又何嘗不是因Elen而打消送命的念頭,但又不得不對Cal負上罪責?就算是飛來橫禍這個轉捩點,也彷彿跟《PHANTOM》1、2章結尾的離別如出一轍。只不過玲二還尚且可算是因為形勢所逼,而未能及時弄清楚對方還沒死的真相;但孝之卻是受不住無了期的等待而自我崩潰,結果就成為千夫所指的罪人了……

 

  從客觀背景去看,《君望》初版於2001年8月發售,比2000年2月發售初版的《PHANTOM》還晚了約一年半。就算拿最初記載《君望》消息的《TECH GIAN(テックジャイアン)》2000年12月號(2000年10月21日發售)去算,都還有足以構成抄橋嫌疑的時間差。而且最值得可疑的是,âge本來就跟Nitro+關係非常密切!即使不計現在兩家已為ちよれん(千代田区連合)的核心成員,âge在《君望》前的作品《アージュマニアックス ~伊隅四姉妹最期の日~》(簡稱《âge Maniax》,2000年6月發售),都曾有Elen及Cal客串過的情況,足見兩家的關係由來已久。正所謂「黃皮樹了哥」,就算âge不是存心藉關係而明目張膽地抄橋,也難保Nitro+並非看在人情份上而隻眼開隻眼閉……

 

  當然,上述疑點也非能一口咬定的鐵證。或許受眾若不刻意拿兩者作比較的話,亦不見得有那麼大的抄橋嫌疑了吧?也許《君望》本來就是想把《君がいた季節》那種,近似遠距離戀愛的情節融入在三角關係當中,只不過剛好有個類似的題材罷了。不過撇除嫌疑不論,單就三角關係之舖排作評,《君望》的盛讚又是否名實相符?本因於故事背景之不同,也不能要求《君望》演到《PHANTOM》那種,為了自己所愛而要跟眼前的第三者決一生死。但就算放眼於《君望》的劇情當中,為免刺激遥而影響病情,各方都盡力克制以免大話識破,結果就硬把隨時引爆的火藥給冷凍稀釋了不少。三角關係中的最大衝突是甚麼?真的只有摑一記耳光嗎?而且還是並非真的仇恨對方那麼理性?到頭來《君望》還不過是名不副實的虎頭蛇尾而已?若果單就一般向版而言或許成立,但筆者卻對原版有所保留。因為18禁的凌辱劇情,正是襯托著妥協包容的純愛結局,撕破善良假面的人性曝露!

 

涼宮姊妹──以退為進的魔性誘惑

 

  在三巨頭的happy end當中,即使第三者萬般不願意,也得接受孝之並非選擇自己的現實。這種成人之美,大概是沒解死結當中的妥協讓步了吧?但是《君望》不見得只會把正面反映出來,得選者又何曾想過,以退為進才是絕地反擊之策?

 

  就如茜路線的bad end,孝之已經選擇了茜而跟遥道別,遥還可以幹啥去挽留孝之啊?當然是要裝可憐博同情啦!一方面聲淚俱下地苦苦哀求,另一面也要勾起孝之對意外的罪疚感,試問又有多少個男人還硬得起心腸來啊?不過你此一時心軟就正中下懷了!先是投懷送抱,繼而以身相許,這樣你還能走出魔掌嗎?就算在愛情上敗下陣來,也要在肉體上贏回一仗!表面上祝福孝之跟茜的戀情,實則是要掩飾私底下的偷情,這是何等高超的以退為進啊!正所謂有總好過無,就算地下情也是男女之情啊!水月路線的遥為了不要再被當成必須照顧的弱女子,而要堅毅面對艱辛的康復歷程,這實在是太偉大了吧?沒錯,不過是偉大的「友情」而已!

 

  同樣道理,在妊娠路線當中,茜本來都已經成功為孝之及遥牽線了,轉過頭竟又跟孝之搭上了?這與其說是自相矛盾,倒不如說是終於順應自己的感情吧!戀愛不是排隊禮讓,也不是要講義氣,有機會便要搶過來,這才是忠於自己!只不過妊娠路線以遥再度昏迷,來讓茜當上孝之的代妻。一方面是要茜步上水月的舊路,間接地肯定了水月選擇為救孝之,而要默默承擔背叛遥的自責;另一方面,這種肯定卻又讓妊娠路線變得沒那麼沉重,顯得茜好像不如水月般要背負那麼大的原罪。固然茜在遥與水月這對宿命之外,自然是三巨頭中沒那麼夠張力的,可是茜在劇本所受的待遇,也不免教人質疑製作群是否太過偏心了吧……

 

水月犬──奴隸的貶抑與物化

 

  既然有涼宮姊妹,想當然亦少不了水月。遥路線中的bad end,水月為了擺脫對遥的挫敗感,不惜懷了孝之的骨肉。這種雌性哺乳類動物的本能,固是對成家立室這些社會道德的加以利用,但《君望》的反建制又豈止於此?

 

  在《君望》初版中被刪掉,及至DVD版才得以還原的水月凌辱路線當中,水月受不了孝之猶疑不決下的不安,卻又無法承受失去孝之的痛苦。那麼解決辦法又是甚麼?就是要替水月添上枷鎖!就是要讓水月成為孝之的奴隸!就是要讓水月成為孝之的犬啊!!只有如此水月才不怕失去孝之,因為水月的自由已經任憑孝之擺佈!只有如此孝之才不用內心掙扎,比較到底愛水月還是遥,因為水月已經成為孝之的寵物了!試問又有誰會拿「物」去跟「人」作比較啊?絕對的支配、絕對的服從,不就是最理想的關係嗎?所謂平等的關係,在絕對的主從眼前,也不過是形式主義罷了!

 

  當然玩者也許會問,為何偏要在水月身上加插凌辱情節?除了2章中水月與孝之早已有過不淺的肉體關係這背景外,另一方面其實也是襯托水月的重要描寫。就如前述,水月跟涼宮姊妹其中一大分別,正是水月要默默承擔背叛遥的自責及原罪!水月是因遥而認識孝之,因遥的昏迷而自我崩潰的孝之,也是由強裝堅強的水月去救。結果讓水月無法走出遥的陰影,無法讓水月與遥公平競爭!若是像水月路線般,孝之終於下定決心跟遥分手,那還可以分擔水月所背負的原罪。但在孝之猶疑不決下,水月還得活在愛孝之與背叛遥的矛盾下,試問又怎耐得下去?在絕對的主從關係中,孝之可以捨棄道德教條的制約,不用再面對二擇其一的選項。同樣地,水月又何嘗不能得到渴望已久的懲罰?只有在痛苦與羞恥的凌辱中,水月才可以平衡到原罪的自責!只有在破壞人格的自貶中,水月才是走出遥陰影的「物」!這難道就不是欲揚故抑的側面描寫?難道就不是對水月happy end的最佳反襯了嗎?

 

マナマナ──反受為攻的兩性倒錯

 

  眾所周知,《君望》的劇情核心在三巨頭。其他攻略對象,則淪為二周目過後的配菜。雖然蛍路線也是除三巨頭外受相當好評,但依筆者所見其實也是加插得頗為唐突,或許獨立成另一作品還沒那麼怪相。話雖如此,唯獨是似乎頗具爭議性的愛美路線,在筆者眼中反而是不下於三巨頭的經典劇情!

 

  其他攻略對象,大都受限於在2章才出場,自比不上早於1章出場的三巨頭。就算是1章有露臉的愛美,孝之也沒啥深刻印象。既然地位已是如此先天不足,愛美路線又何以稱得上經典?答案就是要比三巨頭更震撼的鬼畜劇情了啊!各位受眾是否已經看夠了孝之如何虧待三巨頭?那麼就輪到愛美去調教孝之好吧!是否看不順眼孝之對三巨頭說分手就分手?那麼就輪到孝之想撇開愛美的枷鎖也無門吧!是否嫌拘束水月的項圈還不夠狠?那麼就輪到孝之嘗嘗聖水、女裝、挖掘的滋味吧!只要是孝之曾經觸犯過的,在愛美路線中都要加倍奉還!!

 

  話雖如此,恐怕仍有受眾認為,愛美路線也還是加插得頗為唐突了吧?若是說一般向版所追加,十分納悶的愛美純愛路線,筆者也不否認就是。只不過原版的愛美凌辱路線,其實也是跟三巨頭尤其水月凌辱路線互相呼應的!當三巨頭為愛孝之而甚麼都幹得出來的時候,三巨頭的內心又可是受眾所想像得到?當孝之為獨佔三巨頭而泯滅人性的時候,孝之的思慮又豈是受眾所能了解?愛美為何要禁錮孝之?無非不想失去自己的所愛罷了!孝之為何還要重回愛美身邊?無非是愛美已成了孝之內心中絕對的存在!這難道就非角色轉換,對三巨頭尤其水月凌辱路線的補完了嗎?在支配與服從中萌芽的感動,這種斯德哥爾摩綜合症才稱得上是人性的極致!!マナマナ與孝之ちゃん無畏世俗冷眼的兩性倒錯,才稱得上是有血有淚的偉大愛情故事了啊!!!!

 

一般向改編失實?

 

  當然要論證《君望》的一般向版本改編失實,單是談及原版內容還是不太足夠,理應連改編版本也一併審視才算公平。就如前述,《君望》的鬼畜路線,其實起著襯托純愛路線的作用。一般向版本沒了鬼畜路線那股狂氣及人性扭曲作對比,反過來使到純愛路線那種妥協盡善的感動也變得失色,更不用說マナマナ變得可有可無的累贅悶場了吧?不過家用機移植版這樣或者還算是報喜不報憂,而更多人接觸過的電視動畫版,似有把不同路線劇情混雜之意,則更可能是捉錯用神了!

 

  要算改編得最有問題的,當非水月莫屬了。原著純愛路線中,水月對孝之故作堅強,不正面反駁茜指其背叛遥的控訴,都是為了一個人默默承受一切痛苦。鬼畜路線中,水月耐不住孝之的猶豫不決,寧願選擇主動退出,甚至自甘墮落受貶為「物」,也是要一個人背負所有罪孽。這對一正一反的水月,本來是相對而又互相襯托,但動畫版未有細心掌握下合二為一,則出現了一個相當大的矛盾。原著中先讓水月耐不住孝之而主動提出分手,後來才在水月的自暴自棄中發現當天的恩斷義絕並非出於真心,本來是讓孝之(玩者)悔不當初的一著好橋,可是動畫版把兩者因果關係倒轉過來,結果變成似是水月為逃避罪疚才退出,實在是弄巧反拙。即使是孝之最後選擇水月的決定,也不像原著般是孝之履行了跟水月的承諾,向遥交代他們兩人交往的真相,反而是不止一次地錯過了親口承認的機會,要拖到連遥都主動提出退讓才無可奈何地要接受現實。尤其原著中水月的苦忍是出於為了不讓孝之難過,水月的自暴自棄也是出於渴望已久的自我懲罰,那就更讓人質疑為何都已讓水月自我懲罰了,都已讓水月退出令孝之難過了,到最後卻反過來讓水月得到補償?動畫版製作群在硬把純愛及鬼畜路線合二為一的過程中,沒好好地思考過當中性格相對的矛盾吧!

 

  撇開水月不計,其他配菜固然沒有三巨頭的戲份。茜路線的劇情亦插入得相當唐突,不論茜對遥、孝之還是水月的情意結都沒好好交代清楚。既然都不是要當真命天子,倒不如像原著水月路線般,讓茜作向孝之

剖白水月真心的必然惡還來得爽快吧!比較沒多大問題的,反而是遥的劇情方面。雖則意外前的劇情給大幅壓縮成只有兩集,似乎沒足夠時間交代遥跟孝之的交往。以及中段遥的神智不清狀態拖得太長,變相讓真正的遥沒多少時間剩下可演。但是最後描寫遥不甘再被看成可憐,以自立來回應孝之及水月,總算沒有太大犯駁,畢竟原著水月路線的遥反而是最偉大啊!或者換個想法,原著水月路線之所以被奉為true end,皆因於主角們在水月路線的表現,大都符合了受眾的價值觀,符合了為情義妥協的藝術啊!動畫版之所以捉錯用神,是因為沒掌握好這套價值觀!受眾所怨的,並非孝之捨遥取水月,而是這個過程沒有順著角色情理發展啊!受眾所恨的,也非改編得跟原著有出入,而是把原著那套價值觀改編得四不像啊!

 

超越左與右的愛

 

  老實說,不論《君望》還是âge,筆者都以為坊間的評價不太公正。論表現技術âge確實是界內頂尖,但在劇本方面則反而未盡嚴謹。常言道《君望》純愛路線如何感動云云,但筆者卻反以為鬼畜劇情才是真夠精彩。尤其是負責鬼畜劇情的編劇鬼畜人タムー(タシロハヤト),早在《螺旋回廊》時已大玩極端狀態下的人性扭曲,可算是âge走紅前的一大里程碑。相對於《螺旋回廊》要全破鬼畜本篇才有純愛劇情作為安慰賞,《君望》一開始已讓玩者自由選擇,難道就不是已經一大妥協了嗎?太過執著於要把純愛與凌辱分隔開,也不過是逃避現實的偽善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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