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謂『食、色、性也』,性是生活中不可少的元素,而自古以來不論是畫像、文字都有以性為題材的娛樂性物品。到了二十世紀的電腦時代又豈能沒有這些東西呢?電腦方面由於色情遊戲博大精深,非短短本文(其實三千多字也實在很難說是“短短”二字了)所能詳述,所以這一次會集中談在一部大家都認為不應有色情遊戲出現的媒體﹣家用遊戲主機上的的色情遊戲的種種。
一切由電腦開始開始﹣日本色情遊戲簡史
留意:以下內容並無任何色情及不雅成份,各位讀友們請勿高興,更別心邪。
雖然本誌GAME WATCH沒有電腦遊戲專欄(雖然筆者很想開一個,但這麼一搞本誌有可能被封膠袋...),但既然要說色情遊戲那又豈能不先由電腦遊戲談起?所以筆者決定冒離題之嫌先來個超小型日本色情遊戲史話。
史前期(84-89)
筆者所知最早的色情遊戲是84年的《天使之午後》,是PC9801的遊戲,大各位讀友別說玩過、連聽過PC9801這個名字的人也不多吧?這是一部只有十六色、連音效咭也不是標準配備的電腦(注1)。在這個“史前時期”的色情遊戲不但畫質極差、而且故事極之離譜,總之就是為了安排H畫面(注2)而搞出一堆別說女孩子嘩然,就連男子都覺得太過離譜的脫線故事(如果有的話)和簡直亂七八糟的編劇(如女角可以為一對鞋子用身體交換、又或者任何地方都來H等等)等等,雖然有夠亂七八糟,但也是因為這段日子而使H-Game有著和其他遊戲不一樣的合理性和世界觀。不過這時期的H-Game仍是單單的出色情圖片的爛遊戲,沒多少人將它們視作純遊戲看待,直到一隻遊戲出現,就是89年由當年一間小公司Elf推出的3D迷宮RPG《Dragon Knight》。
起飛期(90-94)
《Dragon Knight》以相當夠水準的故事、色情成份不高但水準極高的圖畫以及超爆笑劇情,不但有玩H-Game的玩家驚為天人,就連平日不踫這類遊戲的玩家都忍不住大玩特玩,以往後的《DK 2~3》都大受歡迎,就算第四集改成SLG這些優點仍然不變,可以說《DK》是H-Game界的《Dragon Quest》。而在《DK》出現之前另一間公司Alice也推出了《Rance》雖然第一集很爛,但往後卻一集比一集好,而《鬼畜王Rance》更成為H-Game史上其中一隻經典遊戲。而Cocktail的經典戀愛AVG《CanCanBunny》也是這段日子(90-94)出現的經典作品,為往後的《同級生》開了一條路。
而隨著《DK3》的推出再加上由89年宮崎事件而爆發的“有害圖書運動”產生了種種變化:首先是『軟體倫理協會』(簡稱軟倫)的登場,這個組織由業界人士組成以自主規制(注3)形式的協會,表面上是一個監察遊戲界的組織,但真相卻是“順我者生”的大遊戲公司把持組織,更被視為政府統戰遊戲界的打手,GAINAX始創期的名作《電腦學園》就是被打壓的好例子。而因為AC界不少人都因為整肅運動以及經濟不景等因素轉進色情遊戲界,使色情遊戲在這段日子飛耀發展。另一方面美國的英特爾X86系統電腦也開始打進日本,配搭DOS V的色情遊戲也開始在香港出現(注4),再加上台灣譯成中文的遊戲如《同級生》、《龍騎士》等名作,可說是香港玩家最初接觸色情遊戲的時代,也被認為是名作輩出的時代如《同級生2》、《遺作》、《鬥神都市》還有橫田守的成名作《野野村病院的人們》和《河原崎一族》等等。
成熟期(95-現在)
九五年最大的變化是改變大部份電腦用家的生活以及觀念的系統Windows 95登場,Win95以簡單易用的操作介面以及強大的遊戲技援,使一眾色情遊戲公司都轉往Win 95發展,980X系列迅速的離開歷史舞台。而強大的畫面處理也使遊戲由過往的十六色一下子跳到256色甚至十六萬色的高水準表現,而採用光碟作媒體更使遊戲“有聲有色”。不但新作大量出現,就連一些在DOS V或980X時代的遊戲也以高品質重出如《同級生》、《野野村》,至於好遊戲更是一波波的出如Alice的經典爆笑SLG《鬼畜王Rance》、Elf版心跳回憶的《下級生》、PIL的SM經典《Seek》以及Elf轉向鬼畜系的《X作》系列等都是經典的好遊戲。不過正所謂『盛極而衰』,近兩三年色情遊戲界也開始轉向沉靜,名作的出現少了,看來就連色情遊戲界也面對著一般遊戲界同樣也要面對的問題。
由於本文不是以討論電腦色情遊戲的興衰,所以關於電腦部份就此打住,回到家用遊戲機上。
Saturn與色情遊戲
說到在家遊戲主機,如果連經過“修整”的都算進去的話沒記錯第隻遊戲應是PC-E的《Dragon Knight》,由於當時採用CD-ROM作媒體的遊戲不算多,加上是第一隻推上家用平台的色情遊戲,所以引來不少的轟動。不過色情遊戲真正打入家用遊戲機市場還是Saturn,現在回想起來其實當年拿到家用機推出的色情遊戲其實也不算很厲害,而且也較為有“社會常識”,以純愛系為主,像電腦般亂七八糟的變態劇情大鍋炒的現像差不多沒有(題外話,雖然說當玩家玩色情遊戲時都能夠將自己的常識觀調節到和現實脫離,但很多時候就算調節過仍是覺得太誇張的),其中又以《CanCanBunny》的水準最高,連筆者在九七年第二次到日本也千方百計找來一片中古貨收藏可見其珍貴。不過這時社會大眾有話說了,他們以為家用遊戲機是給小孩玩的,所以不能作一些兒童不宜的遊戲,就在強大的壓力之下SEGA終於取消代表成人遊戲的『X指定』而改成『十八以上推獎』,遊戲也一律禁止露第三點,過火鏡頭更是不用妄想。不過這並不等於色情遊戲從此絕跡家用機,各廠商為了在家用機市場上再賺一筆,於是開發出各種走法律罅的花樣:畫面雖“三點不露”但意識大膽,而且雖然沒有畫面但聲音仍然保留,結果其過激程度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不過撇開色情不說,其實也有不少好遊戲的如《下級生》便是遊戲性相當高的一隻,就算不將之當作色情遊戲,單單以普通的戀愛遊戲來玩也是高水準的。
靠色情遊戲繼續存活的DC
到了DC時代,由於DC採用近於電腦的Win CE,所以各色情遊戲廠商更能輕易將遊戲扣掉色情場面放到DC上推出。不過因為沒有了畫面,所以遊戲的種類大有限制,只有一些劇情性的作品如橫田守的一系列懸疑AVG如《痛哭》、《火炎聖母》等又或者以純愛為主的AVG遊戲。特別是當SEGA宣佈DC停產之後這些變種色情遊戲更是大舉進軍DC,差不多所有佔了DC新作遊戲的80%,原因是這些色情遊戲本來就已經在電腦上賺了一次錢,只不過是扣掉色情畫面又可以再出一次賺一次錢,何樂而不為。而且大部份DC機主都是HardCore機迷,而這些機迷的性別更絕大部份都是男性,推出色情遊戲當然有市場,就算只賣數千隻由於成本不高,所以賣得少也有錢賺,反正DC已經脫離主流市場,沒人管更可以大搞特搞。不過沒有畫面始終吸引不了一些“要求”多多的玩家,所以廠商終於決定打破限制,再次推出真真正正的『X指定』遊戲。就是靠這些遊戲使原本以為一早就應該入土為安的DC現在仍有不少人玩,實在始料不及。
其實家用遊戲應不應該有色情?
到了最後終於要說到核心問題了:究竟家用遊戲機應不應該推出色情遊戲?當然,以下內容只是一個有玩色情遊戲的玩家的見解(申報利益?):
如果是以任天堂對家主機的理解、遊戲機是兒童玩具的話那當然不應該,竟然將這些會污染兒童純真的心靈的遊戲放在一部兒童玩具上?罪大惡極!但如將之視為一部家庭用的電腦產品卻不是那麼一回事了,如果DVD或者錄影機可以推出成人影碟或影帶,為什麼遊戲機不可能推出成人遊戲?既然影碟可以列為十八禁但家庭遊戲機卻是兒童專利是不合理的,因為世上沒有一條法例列明“家庭遊戲機只能給十八歲以下的青少年玩”,玩家既然可以是成人,推出以他們為對像的遊戲也沒有什麼不合理之處。難道成人不是家庭內的一份子?
另一方面,就算沒有色情電視遊戲兒童就接觸不了這些東西嗎?在遊戲機上玩不到就玩電腦的,只不過是換個媒體而已,如果電腦可以推出那實在找不到遊戲機不可以的理由,如果電腦遊戲可以管制那遊戲機都可以管制,重點不是遊戲本身而是負責人的管制問題,只要做到不讓兒童接觸到他們不應該接觸的東西那就成了。 最重要還是心態問題:遊戲機已不是兒童專用的玩具,而是社會各階層都可以使用的娛樂產品,而為特定顧客層推出他們專用的遊戲也無不妥之處,只要該物品沒有觸犯法律即可。
比起遊戲,其實真正教壞小孩的是政府和政客的所作所為,那為什麼只敢向弱勢社群開刀?
注1:這類日系電腦系統除了980X系統之外,另一以大量遊戲見稱的日本電腦系統是MSX,由於香港人會日文的極少,所以當年在香港能夠買到980X系和MSX系遊戲的店舖只兩一兩間,其中一間位於高X商場,筆者小時候每次經過那間店前都拿看著那一盒盒《山T女福星》、《橙路》、《gundam》、《宇宙戰艦大和號》等等動畫遊戲(都不是色情遊戲!別妄想!)流口水...
注2:H者,色情的意思,語源已不可考,據說是來自日本語的變態Hentai發音的第一個字,但真相不明。而日文一般叫作エッチ,其實這名詞語氣不算重,也不一定是用來罵人,相比起好色スケベ較輕量級。順帶一提,色情物品不叫エッチ,而是エロ,如色情漫畫就是エロ漫。
注3:89年日本人宮崎勤殺害多名幼女後被捕,由於警方在宮崎家中搜出大量色情漫畫、同人誌等,所以日本傳媒將這件事和超級ACG專家OTAKU畫上等號,而日本更捲起一陣ACG整肅運動,長達三、四年,不少有名的漫畫家如遊人、森山塔都捲入,其複雜之詳情非三言兩語可以論盡。而這個時候最有名的名詞就是“自主規制”、“有害圖書”。
注4:DOS V者,即日本語版的MS-DOS,分別在於內有日文字碼,而日本DOS遊戲必需要搭配DOS V的日文字才可以正常起動(當然如果遊戲本身已包字碼是例外,但這麼好的廠商少得很)。由於香港的電腦清一式配備英語版DOS,所以便有玩家先以DOS V軟碟啟動電腦再玩日本遊戲,又或者像筆者般以多重啟動Muti-Config來開動DOS V系統。不過今天的電腦世代大慨連什麼是config.sys和autoexe.bat是什麼都不知道了,當年筆者為了開發一個可以不用軟碟開DOS V兼多用途的萬能系統創下了兩小時內boot機二十多次的紀錄,如以今日的目光來說可算是半個Hacker了...(離題萬丈)
(原文刊於遊戲週刊《GameWatch》,本筆者是該刊自由主筆,要多支持哦!)